父愛如山:被《督促令》喚回的爸爸又走了
作者:張明遠 發布時間:2015-05-29 瀏覽次數:898
法官金剛走訪了解留守兒童朱仕云姐妹
你是纏蔓的藤,我是你的大樹
走自己的路,學會獨立生活
我要像姐姐一樣堅強
盱眙縣人民法院法官金剛探望朱仕云奶奶
姐妹倆一起看望患病的奶奶。未知的明天,我們手拉手、一起扛
敲壞掛在木門上的老鎖,朱仕云才進了門,家里沒人。每逢假期,她都要載著妹妹從學校回到山腳下的小房子,交通工具是爸爸借錢買來的電動車,10公里的綿延山路要騎半小時左右。這一年,她14歲,妹妹7歲。
修葺過的山路像甩開的彩帶,小小的兩個身體依附在電動車上,隨著忽高忽低的坡度跳躍著。山路兩邊是看不出深淺的樹林,半晌也見不到人影。“太危險了!”回訪的盱眙縣人民法院少年庭法官金剛感慨道。
2014年5月,盱眙縣人民法院針對“留守兒童”問題向久不歸家的父母發放關注留守兒童《督促令》,督促這些多年外出務工的父母抽空回到家鄉,履行法定撫養、教育孩子的義務。這一年期間,盱眙法院少年庭法官不定期的與轄區內學校聯系,并針對家庭情況較特殊的孩子進行了解走訪。
朱仕云是在盱眙縣河橋小學就讀的留守兒童。去年,在盱眙法院工作人員輾轉聯系到她的父親朱洋龍,向他告知《督促令》的有關內容后,朱洋龍便收拾包袱回了家。時隔不久,朱洋龍為什么又拋下孩子外出打工?少年庭法官先后前往朱仕云的學校、家里了解情況。
少年庭法官金剛找到了河橋小學校長朱鵬舉,向他打聽朱仕云的具體情況。朱鵬舉告訴他,朱仕云不僅成績優異,興趣愛好廣泛,在班級也一直擔任班長,并在2013年獲得了盱眙教育局頒發的“優秀留守兒童”的稱號。但作為單親家庭的孩子,長期缺少家庭的關愛。
法官又找到孩子細致地詢問。“爸爸去年6月份就回家找了份活兒干,在大港村的采石場粉碎石頭,一個月能掙2000塊。但這種活兒對身體不好,后來村里也把采石場關了,爸爸就在春節后又外出打工了。”朱仕云略一停頓,又低語道:“我想到盱眙一中繼續讀書,一年要花費一萬多元,爸爸都是為了我。”
在獲知朱洋龍現在每周都會給朱仕云姐妹打電話后,法官金剛才如釋重負。“爸爸不常回家,但每周都會給我打電話。”說話間,朱仕云的臉上閃著微笑。放學后,她一邊回答法官金剛的詢問,一邊拉扯著妹妹到學校的食堂吃晚飯。同一個不銹鋼飯盒,姐姐用盒子盛飯菜,妹妹則用蓋子盛飯菜,一湯一菜也吃得津津有味。
朱仕云還告訴法官金剛,在妹妹還沒斷奶的時候,她的媽媽就改嫁他鄉。“我媽嫌家里窮。”朱仕云小聲說。外出打工的爸爸是家里唯一的經濟來源,既要養著這雙留守兒童姐妹,還要贍養80多歲的奶奶。姐妹倆雖然平日里也被同村的親戚照顧著,但只是杯水車薪。“爸爸今年又出去打工了,為我掙念書的錢。”提起自己的父親,朱仕云的眼神中流露出牽掛和想念。
朱仕云的話讓法官金剛聽著揪心,他決定到孩子的家里看一看。“太危險了!”除了這句感慨,他更看到了朱仕云家境的貧窮情況。破舊的木門、散亂的衣物、沾滿蒼蠅的紙、落灰的灶臺……朱仕云每周都回的小屋就這樣呈現在法官金剛眼前,整個家里唯一齊整的只有屋外摞著的柴禾。這是孩子的大伯幫忙撿的,因為朱仕云姐妹相依為命的奶奶已80多歲,最近也生病住院了。
像朱仕云姐妹這樣家境貧寒的留守兒童還有很多,除了經濟問題,還引發了更多的法律問題,這也是盱眙法院發布《督促令》的初衷。法官金剛告訴記者,盱眙縣目前有30萬人外出務工,存在大量的留守兒童。我們在辦案中發現,16-18歲的青少年犯罪案件中,絕大部分都是“留守兒童”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,其中以盜竊和尋釁滋事為主,已經成為了青少年犯罪的主要群體。
“從去年5月21日發出首張督促令后,這一年,我們共發出了7份督促令,雖然數量不多,但督促令在當地產生的效果卻很明顯。”少年庭法官金剛介紹說。
從最新的數據可以看出,2014年盱眙縣16-18歲的青少年犯罪案件與前一年相比,下降了近32個百分點。而盱眙政法委書記高為淼在今年初的一次報告中表示,盱眙縣已摘掉了“全市青少年犯罪重點縣”帽子。這些數據都讓法官金剛感到欣慰,督促令初見成效。
據法官金剛介紹,盱眙法院工作人員除了不定期地走訪這些留守兒童的學校和家庭,還向轄區內小學發放調查問卷,從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,保障《督促令》持續有效地進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