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流火,毒辣辣的太陽曬得人心里直冒火。盛大公司的大門口,兩輛裝滿羊毛衫的車子,在太陽的照曬下,簡直快要冒煙。幾十名女工圍在經理室前,哭鬧聲、叫罵聲,讓熊經理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風度,汗水順著臉頰,直往下滴。

 

“今天不把工資結給我們,車子休想出門”,工人們叫喊著,“我們沒法過日子,你也休想過好日子……”,“姓熊的,我們和你拼了……”。

 

“姐妹們,姐妹們,你們不讓車子出門,耽誤了交貨,貨款不能回籠,我拿什么給你們開工資?”熊經理哭喪著臉。

 

“今天必須發工資”

 

雙方僵持不下。太陽越發毒辣。

 

警笛聲從遠而近,警車上下來兩位法官,為首的是位面目清秀,充滿智慧,年輕的女法官。

 

“既然已經在法院訴訟,就應當依法處理,應就當相信人民法院,相信法官,怎么能又相互糾纏?”女法官一臉嚴肅。

 

“熊經理,你去把會議室門開下來,讓姐妹們到會議室坐坐,開空調,倒水,大家坐下來,平心靜氣地談”。

 

“姐妹們天太熱了,大家先進屋,有話慢慢說,別傷了身體。”

 

“小姜打電話,請鎮勞保所、司法所的同志來,大家一起協商一下”。

 

女法官有條不紊地安排著,叫罵聲沒有了,哭鬧聲沒有了,女工們、熊經理臉上都有了些久違的笑意,天也似乎涼了些。

 

一會兒,鎮司法所、勞保所的同志們也到了,大家在會議室坐下來,協調會開始。

 

司法所、勞保所的同志相繼發言,就熊經理欠三十八名女工薪水的事,他們已進行過多次協調,因為雙方矛盾尖銳激烈,一直未能達成協議,雙方鬧上法庭,這次工人們聽說熊經理有貨要出廠,就趕來封門阻止。

 

“我是市法院的小月法官,是案件的承辦法官”,女法官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。

 

“首先,廠方拖欠工資,違反了法律的規定,依法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”,熊經理你說說,為什么不按時發放薪水”?

 

“小月法官啊,你有所不知,不是我不想發工資啊,實在是效益不好,資金不能回籠,我沒錢發,我保證這批貨發出去,貨款一到,我立即發,”熊經理苦著臉說。

 

“姐妹們,你們已經向法院起訴了,在訴訟期間,你們聚眾封阻廠門,這可是妨礙民事訴訟的違法行為,姐妹們,你們維護自己的權益是對的,但是維權也得依法維權,用違法的方式維護自己的權益,法律也是不允許的,姐妹們,你們誰說說,為什么要這么干?”

 

“我是小王,我說說,我們都有是湖南來的,我們在熊總這兒干了三個多個月了,沒有發工資,帶來的錢也用光了,現在我們連生活費都沒有,他再不發工資,我們就沒飯吃了,我們多次找熊總,哪怕先發給我們一些生活費,他都不肯,我們也沒有辦法,小月法官你可得替我們作主,再不發錢,真的沒法活了。”

 

“熊總,你看怎么辦?”小月法官沉著臉。

 

“我知道姐妹們都很苦,我也不容易,我確實沒有辦法,欠的工資,我不賴,一有錢,我立即發。”熊經理一臉無奈,眼巴巴地望著小月法官。“小月法官啊,你不知道,她們三天沒有開工了,今天又來封門,她們說了工資結了,立馬走人。我的訂單任務多,時間緊,工資結給她們,她們走了,我怎么辦?”

 

“原來案件的癥疾就在這里”,小月法官心中暗喜,找到雙方矛盾的焦點,問題就解決了一半,她盤算著解決方案。

 

“姐妹們,你們在廠里,工作環境怎么樣?”小月微笑著問。

 

“廠里條件還不錯。”工人們答。

 

“廠里給父們定工資標準怎樣”?小月又問。

 

“我們開的工資比其他廠高得多”,熊經理搶著答。

 

“高是高點兒,但你總不發,有什么用,”工人們又七嘴八舌地講。

 

這當口,小月法官和司法所、勞保所的同志簡單交換了一下意見,解決問題的方案已考慮成熟。

 

“姐妹們,你們看啊,熊總這兒呢,工作環境不錯,工資待遇也比別人高,在這兒干其實也挺不錯的。你們和廠里沒簽勞動合同的吧”?

 

“是啊,廠里連工資都不按時發,我們還和他簽什么合同?”

 

“那這樣,我讓熊總把以前的工資給大家結了,大家就在熊總這兒干,廠里和大伙簽訂勞動合同,這樣大伙有保障,熊總呢也不擔心大伙會走,不是很好嗎?”沒等工人們回答,小月法官又轉過身對熊經理說:“依照勞動法律法規的規定,廠里應當和工人們簽訂勞動,簽了合同,大家都放心,你靠扣發工資是留不住工人的,只能傷工人們的心,誰愿意真心實意地為廠里工作啊,你說是不是,不依法簽訂勞動合同也是違法的啊”。

 

“小月法官,只要她們不走,怎么都行,我馬上讓辦公室準備合同,簽了合同,馬上讓財務給大家發工資。”

 

會議室響起了熱烈的掌聲,司法所、勞保所的同志都鼓著掌,向小月法官投去了敬佩的目光。

 

小月法官也笑了,笑得很開心,胸前的徽章,就像一團跳動的火焰。